有钱没钱，回家过年。春节是个团圆的节日。可是每年春节，都有许多人选择留在城里——家乡虽有牵挂，城里也有“放不下”，只好在城里过年。闪烁的霓虹间、欢腾的大街小巷中，这些留在城里过年的兄弟姐妹，还在辛勤地劳作、孤单地“留守”。

　　春节就要来到，让我们听听他们的心声。

　　——编者

　　北京餐厅服务员张红芳

　　全为眼下这份工

　　本报记者　王浩

　　餐厅安排张红芳春节期间值班，她年前赶回山西给老伴儿包好了羊肉饺子冻起来。“人凑不齐，好歹三十儿晚上有顿饺子吃。”

　　“老板对我们还不错，春节期间客人多，节骨眼上，给人撂挑子不合适。”

　　今年，48岁的张红芳头一次不回老家过春节。她在北京世贸天阶的一家餐厅做服务员，根据餐厅排班，她正好赶上春节期间值班。“不能回就不回了，春节期间工资是平时的3倍，说不定老板还会发个大红包。”

　　话是这么说，可张红芳心里还是很想家。跟记者聊起家乡的年俗，她的话明显多了起来。“我们曲沃那儿，一进腊月，家家户户就开始备年货，炸麻花、做枣糕、煮饼、蒸馒头……街坊邻里挨家帮忙，一直热火到春节。”她说，过年期间当地家家吃羊肉胡萝卜馅饺子，而且要吃上好几天。全家人吃着饺子，看着春晚，是张红芳记忆里最难忘的年味。

　　“今年一家人凑不齐了，儿子当兵，闺女刚坐完月子，想来娘家住一段，可我这当娘的又不在。”张红芳说，为了不让家里丢了 “年味”，她把自己倒休攒的假全用上，赶在年前回了趟老家，11号刚回来。“把饺子给他们包好了，冻到冰箱里。麻花、点心那些就到集上买。人凑不齐，好歹三十儿晚上有顿饺子吃。”张红芳说着眼睛就湿了。

　　按老家习俗，正月里亲戚间轮流管饭。“去年我家坐庄。哎呀一大家子人吃吃饭、拉拉话、打打牌，特别有意思！今年可要把这些热闹都错过了！”张红芳连连惋惜。

　　一个人在北京过节，全为眼下这份工作。2014年国庆节前，张红芳经同乡姐妹介绍到了这家餐馆，工作是在厨房配送、加热食物。每月工资2400元，管吃管住。“平时不咋累，就是在饭点和周六日忙些。老板对我们还不错，春节期间客人多，节骨眼上，给人撂挑子不合适。再说我这岁数能找这样一份工也不容易，不能说辞就辞了。”

　　“老想面食吃。”说起在北京打工有啥不习惯，张红芳又把过年时家里的“年货”唠叨了一遍。餐厅老板是南方人，平时主食都是大米，这可让吃了几十年馒头的张大姐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。“伙食还不错，每餐都有荤有素，可顿顿吃大米，老觉得胃里没‘底’，人说故土难离，就是这感觉吧。”

　　张红芳住在一间地下室，离上班的地方有六站公交的距离。“挺近的，还给配了洗衣机。就是窗户太小了，外面啥也看不到。我上班的餐厅也在地下一层，每天能见天光的时间特别短。晒不到太阳，浑身不舒服。”

　　工作之余，张红芳也逛逛街，或者到附近的景点看看。对北京的好，她感受很深。“就说这坐公交吧，真是便宜。看病也方便，好医院好大夫多。”

　　但， 张红芳心里很清楚，北京跟她的联系主要是经济上的：打工攒钱，帮儿子成家。等哪天不在这打工了，与这座城市就再没交集了。

　　“想家了，就给他们打个电话。” 张红芳说，最多再干两年，等儿子复员，她就回老家去。“这两年也学了些东西，回去开间小饭馆。”谈起来年的打算，憧憬写在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