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是梦说，就不必穿凿了吧。

　　写作变得难了。有人说是江郎才尽了。其实，我觉得我现在是换了一种观世界、看生活的角度，以前的许多妄想，真是不堪入目了。 

　　有时候，把一些事情看清了。你就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， 

　　不知道这世界是大了还是小了。 

　　一个人在这世上走着，有时候恍惚间忘了自己在哪里。 

　　以前去福州讲政法干警课程时，我去过西禅寺。 

　　据说是个数百年的古刹，不过他的大多数地方看起来没有那么古老。 

　　有一些游客，不过我很快发现，他们不是单纯来游览的。他们大多数人的心理或明或暗或深或浅的，有一种对这古老宗教的认同。所以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每一个可以上香的地方上香。我不能理解的是，点三支或者点三把有什么差别。不少游客，从一个架子上取下一大把的香，在蜡烛上烧半天，然后很自豪似的插到香炉里，一股股浓烈的土豪气息扑面而来。 

　　进门的第一景大概就是放生池。显然是死水。高高的堤凸显着我们和这池子分属于不同的世界，似乎人类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地俯瞰着死气沉沉的万物。我从这死水边绕了过去。 

　　我不是有心的人，只是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而已，所以并不详细记得寺庙每一进的殿宇。有一点冷清，不过作为一个寺庙来说，这倒是恰到好处。问题只在于我自身的心情或者说心境。 

　　每一进都有上香的地方，每一处上香的地方都有人上香。每一殿都有许多柱子，每一柱都写着这样那样的句子，并且通过位置的对称、颜色的轮换表示着他们互相的关系。这些对子，有一些记录着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，有一些表达着佛陀的美好心愿，有一些则有无禅意，有一些显隐诗境，有一些则也流于恶俗的歌功颂德。我仍是没有记住。 

　　来得巧，遇到和尚们做功课。和尚并不很多，但是声音缭乱，我不知道该如何辨识他们是怎样配合的，更不知道他们在念唱什么。似乎是用的异国的古老语言。声音很响，只是因为他们用了扩音设备。我想起了一个宣称笃信风水的老师说的，房子大了压人，人太少或者气场不足最好还是不要住太大的房子。 

　　寺里的和尚并不像我去过的某些地方，制止游客拍照，虽然每个殿门口都有说明。不过我还是拍了些照片。出于尊重，在殿里一直轻手轻脚的，无论光线多暗，都不开闪光灯。而有些照片更是单膝落地来拍的。总算没有太影响和尚们做功课和寺里的清净。不过和尚们或许早已见怪不怪也说不准。 

　　寺的最深处是骨灰堂，骨灰堂的后面我看到三个存放僧人骨灰的白塔。气氛有些异样，仿佛交接彼岸的通口。 

　　相对的另一个角是500罗汉堂。里面的罗汉相对其他地方，形象丰富得多，有些作品很不错。可是此地不宜久留：空气中弥留的有机挥发物和昏暗的光线，一里一外地攻打来客的身心。 

　　从罗汉堂出来，就是报恩塔。这是寺里的标志建筑，何制高点所在。可是塔是封闭的。塔前是藏经阁，据说佛经三藏不可胜数，我猜着小小的藏经阁藏不了太多。然后我从放生湖上过去，离开了这里。 

　　人，当他哪里也没去过的时候，往往会有许多期待，也会有许多胆怯。见得多了，不免失望。内心丰富了，也可能荒芜了。极个别的人变得躁动，多数的人变得麻木，还有些人习惯了差异。最后，有些人心存敬畏。 

　　有时候我试图揭示某种答案，但是我还不能够。否则我不会有这样的心情来到这里。 

　　恍惚间我就回去了。 

　　也许，我只是在梦里，也许我是在别人的梦里，也许我在这里梦着别的地方别的人。 

　　风悠悠，花未眠，我却睡了。也许这不是梦，那么又该如何？ 

　　看相的招徕客人的时候说我到外地会有贵人相助。呵呵，我觉得我有点神秘主义了。 

　　许是梦，许不是梦。是梦不是梦，无非一些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