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南的雪,恰似一个羞赧的姑娘,从人们梦乡的缝隙里,悄悄地,轻轻地,驶进这江南小镇。”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句话,当时只是觉着语句优美,便随手记入了自己的文摘小本。直至前段时间纷纷扬扬的雪那么一下,愈发觉得把雪描写得如此生动形象。
大地还在呼吸,浅浅的黄昏还在收拾散失的花瓣;烛光轻弹琴弦,江水划破梦痕,人们还没有准备好一切,你却悄无声息地来了,来得那么突然,来得那么壮观。你从西伯利亚千里迢迢地寄来了诗中才有的北国风光。那一片片,如一叶叶扁舟,洒落在江南的诗海里;那洁白洁白,堆积起来,缝合起往事的伤口;那簌簌的脚步声,没有惊动深巷熟睡的小狗,没有折断远方母亲连夜的问候;路边的小树任风雪吹打,构成一伞江南雪景。
果然,自古以来,只便是江南,便氤氲着忧愁与哀伤。江南的定义便是雨巷里那撑着油纸伞结着愁怨的丁香般的姑娘。江南的雪亦是,虽然没有北方的雪凛冽,少了千里冰封、万里雪飘的壮观,却饱满了那么一份诗意,多了一份婉约柔美的飘逸!
许是江南少雪的原因,所以大家都更加爱这难得的素白。在江南,管下雪叫落雪。一大早醒来,就听见有人“落雪了”、“落雪了”地叫着。出门看见有拿着相机在拍雪景的,有专找没有人涉足的地方把雪踩得“吱嘎吱嘎”响的。当然最高兴的自然是那群小孩们,打雪仗、堆雪人……
远方高高的房子,屋檐上白白的积雪,层层覆盖,似童话里精灵的小屋,散出片片剪花,又如一位姑娘穿上一件白绒大衣,迎来一伞青涩的记忆。路边的枝叶上一簇簇,如舞动着锤子敲响大地之鼓;几个行人又惊又喜,是陶醉在雪的风韵,还是感动于雪的奔放?路灯仍高昂着头,在微风中把憧憬塞进雪的脚印。
黄昏的时候,那一缕缕淡蓝色的袅袅炊烟,俯下婀娜多姿的腰身,在村庄的额顶缠绵出一片薄雾,一缕轻纱,如一顶温暖的帽子,似一条温情的头巾,扮农家在风雪中。一扇扇窗口裁剪出的桔红色的灯光,闪着少女胭脂的色泽,妩媚在冬的脸庞。
晚饭的时候,外婆在一旁笑着说:瑞雪兆丰年啊。才回想起上班路上遇到去地头的村民。哈哈,庄稼好收成哟!感谢这如柳絮般温柔的飘雪,温暖了这一座小小的江南小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