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,他们绝对是最底层的那群人了。但是,就算站在天安门广场,他依旧可以昂着头,心里想着,如果有一天我的三个孩子中有那么一个来到这里读书,我可以告诉他,你的爸爸我,曾经不止到过这里,还曾经在这里工作,在这里赚钱供你们上学。和习主席一样,在北京工作呢,只不过习主席心忧天下,他康鲁补心里念着家。
我曾不止一次的见过康鲁补的长女康玉梅,最近的一次是在小镇的街,比起第一次见她,她没有长高太多,印象里她是走路都带风的女子,这次也一样。我喊她一声,她大声的答应我,朝我走过来。我问她初中好玩吗?她说不好玩,成绩比我好的人太多了。我告诉她,你的父亲希望你能大学考到北京呢,她笑的肆意,把路边餐馆的烟囱都吓得不冒烟了。她说,我试试。
康玉花,是康鲁补的二女儿,10岁,在牛桂丹小学念三年级,话少的就像她假期里放的羊一样,饿了或者是找妈妈才会咩一声。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,连一声嗯都没有过。看她时,她的目光在人群里闪躲,实在无处可躲的时候,便是走了。
康峰,康鲁补唯一的儿子,6岁没满几个月,在牛桂丹小学上学前班,可能是穿的厚实的缘故,印象里他总是圆圆的一小坨。爱笑,笑的比牛桂丹冬天里的太阳还让人觉得踏实。他会说的汉语还没有几句,总喜欢用彝族话问我,去哪里?我每次都会回答他“一股不”(彝族话回家的意思)。我总在体育课里见到他抱着足球,满地的追,他总能在足球快掉沟的时候追到它,学校里的校长笑称“中国足球的希望”。
这三个孩子,我都很喜欢,一个话多,一个话少,一个跑得快,真是各有特长呢,如果关于这个我能许个愿的话,我希望他们中至少有一个能到北京上学,或者踢球也好。去那个爸妈给他们赚钱买运动鞋的地方,看看。
我曾经问过康鲁补,家里经过县级稳固住房建设,房子也建好了,孩子上学不用交学费,在学校吃的也好,在家养养牛、种种中药材,不也安逸的很嘛。他说,生活是没有问题,但我的娃娃以后是要到北京念书呢,说不定还有一个去当足球运动员嘞。我再没说什么,我心里真是觉得“踏实”。
牛桂丹村路边的一堵墙上写着一句标语“出路,走出去才有路”。
这个时候的北京,比牛桂丹要冷上一些。康鲁补,在一个不知名的工地里,搬着东西,吃饭、休息的时候,朝南望,暖和!(作者云南省大理州洱源县炼铁乡牛桂丹村大学生村官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