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的时候雨停了,抬眼望东南边还是彤云密布,我手里没伞,不敢耽搁,便奔跑起来,怕倏忽之间倾盆而下的夏雨,淋湿了衣裳,惹得吃饭时不快。上大学时,我几乎不想拥有一把伞,雨下得小无所谓,户外的行走不会停;雨下得大就停驻,找个屋檐或室内避一避,毕竟学校里的公共场所随处可见。就是这样自然随性,也不会为了可预见的雨狼奔豕突,躲个干净。
下班时的奔跑,让我想起童年的欢闹,同样有奔跑,却丝毫不畏雨。夏天的雨,送来清凉,送来漫塘而出的鱼虾,送来小孩子欢乐集结的时机。顶着雨,也要在雨水冲刷的路面找寻捡拾着:赤着脚,挽起裤筒,带个网兜,叫上小伙伴,这是最基本的人力物力配置。晴时的坑,积满了水,成了雨天的荡子。无奈困在荡子里的鱼虾,只等我们瓮中捉鳖,却总有心善的小孩,会偷偷放走一二。
那时村里的路还不是平整的水泥路面,虽然撒着石子,但一到雨天就会“糊弄”鞋子。像今天这种暴雨,搁那会儿,索性就脱了鞋子,拎在手中,趟着水走,用光光的脚底板受坑坑洼洼的深深浅浅。童年的夏天,我不喜欢赤膊,独钟受赤脚。无论艳阳暴晒,还是水没脚裸,我总喜欢光着脚丫,绷着脚经,提着重心,当脚掌踏下,再慢慢适应微微的刺痛,一步步节奏平稳地向前探步。渐次熟练,便加快步伐。现在想来,这样做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看的武侠片,想模仿练个轻功什么的。轻功自然是没练出来,但至今我的脚力都特别好,得感谢那时候的“暴走”。
吃完饭,雨又下了一小会,路面雨水横流。我脚上的网鞋,最容易进水,同事提议光着脚回房间,欣然附议。踩着平整的水泥路面,稍过脚背的慢速水流亲吻着肌肤,好不惬意!欢快的小跑着,回到房间,那股愉快的劲还在持续,我竟又跑了出去,趟了雨水。
借着夜色漆黑,雨肆无忌惮地疯狂着。不时的一声惊雷和划过黑幕的闪电,是为它鼓劲的呐喊和摇曳的旗帜。街道上水流湍急,已积了十多厘米深。我还说要等雨小了再回去,在困意到来前,看来是无望了。听雨声哗哗,像一首激进的交响曲,是夜定有人无眠。(安徽省来安县杨郢乡村书记助理 刘安洋)